臺上的教授侃侃而淡，一連串專業的詞匯從他口里說出來。她撐著手肘，坐在臺下百無聊賴，心不在焉聽著課，腦子里一團亂地想著，那封郵件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
去哪兒？你是誰？什么時候去？去干什么？她生出一連串疑問，右手指尖無意識敲打桌面，發出一連串有規律的聲音。桌子是木頭做的，上了棕黃色的漆，有些地方不知道被哪個調皮的把漆面摳出一點兒，露出里面淡黃色的木料，光禿禿的。周圍有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聲以及刻意壓低的講話聲，偶爾又不知道哪里傳過來幾聲噗嗤笑聲。

這群人可真夠大膽的，課上這么開小差這么明顯，還囂張。相比下來她就很安靜，旁人只能看到她左肘撐著桌面，視線虛虛落在某處沒有焦點。桌肚里露出一截兒黑色的書包肩帶，皺皺巴巴的，上面沾了些塵土，有淡淡的油漬印記，那已經是書包主人努力搓洗的結果了。她長的不差，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這兒，一些人總少不了往這邊瞟。

半晌，她終于敗下陣來，決定不再給自己找罪受。煩躁地換了只手撐著下巴，眼皮不耐煩耷拉著，狠狠呼出一口氣，幾不可查抿了下嘴角，帶出緊繃的平直的線條。她努力讓注意力放到臺上的教授身上去。